男人與家 男人與家(一) 人世間,在這個年齡的時候,毫無那時候的激情與浪漫,想的事情都是怎么樣去學習和工作。男人有時候會忽略很多東西。包括愛情,有很多時候并不是男人自己想這樣…… 記得小學時候,父親經(jīng)常出工程,一走就是兩三個月,家里呢,有電話,但是當電話響起的時候我知道,那一定不是父親打來的。有一次父親大概走了四個月,一點消息也沒有,母親就守在電話旁,等待父親的一個電話,但是始終都沒有音信,最后母親把電話直接打給了工程隊的隊長,得知父親沒事,于是安穩(wěn)地放下電話,隨后笑著說了一句:“死老頭子,一個信都不給家!”我問母親:“媽媽,你生氣啦?”母親笑著回答:“嗯!我很生氣!”我那時候第一次明白了生氣原來還有笑著的時候…… 慢慢的我知道了,那種表情叫愛,也叫信任。小時候我也很調(diào)皮,學習也不算太好,經(jīng)常惹母親生氣,于是父親便是一座山一樣作為母親的“王牌”,母親總是會說:“小崽子,等你爸回來收拾你!”于是我便熱切的“盼望”著冬天晚一點來,這樣父親在外面就能時間久一點,但是,這種情感很矛盾,即想讓父親回來,又怕父親回來,現(xiàn)在想想,作為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,懵懂的知道了,原來還有一種情感叫復雜…… 父親下崗前是鐵路電務大修段的,在鐵路旁邊自然危險系數(shù)更高,大一點的時候,我也開始擔心父親的安全,問母親:“媽,爸什么時候能回來?兩個月都沒有消息了!”母親撫摸下我的頭回答說:“如果有你爸電話,那肯定就是出事了,沒有電話反倒證明你爸沒事。” 現(xiàn)在,想想那時候我很少理解作為一個男人的父親有多么的偉大,記憶力對父親的印象就是陰沉著臉,很兇的樣子,慢慢的我長大了,現(xiàn)在,面臨著各種各樣的事情,回過神來,我才明白,父親很難,很苦。要經(jīng)受家里的責備,還要承受老小給他的負擔…… 現(xiàn)在很多時候我也在學校忙東忙西,有時候也是瞎忙,但打電話問我平安的總是我母親,而我父親總是在旁邊說,“告訴他,這兩天雷陣雨,讓他離大樹或者建筑物遠點!”我理解又好笑的對母親說:“告訴我爸,讓他放心,他兒子雖然不懂事,但還懂得保命?!蹦赣H也埋怨我,“總不回家,不回家打個電話??!”父親卻說:“讓他自己掂量吧,孩子大了,也不著家了!”然后就聽到話筒那邊母親說:“就隨你!這樣以后怎么找對象!哪個女生能要十天半個月都沒消息的男人!”我想,可能那時候父親會自責起來,但我理解父親,并不是父親不著家,而是作為男人,有時候覺得家只有當自己回來時候才叫真正的家,在外面忙,給家打電話怕別人心里笑話,“這么大人了還顧老婆孩子?”,回到家才能感受到感動的父親,在外面實在太辛苦了…… 對于男人,在外面打拼是想不起來家里的,因為他知道家里的老婆孩子一定很好,即使出事情了,家里會來電話的,于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工作和學習上,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越來越理解我的父親,也越來越敬佩我的母親…… 男人與家(二) 一對十分恩愛的年輕夫妻,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。這一個平凡的家庭本應過上簡簡單單,幸幸福福的生活,然而不幸卻降臨在這個家庭上——妻子突然去世了。 面過這突如其來的不幸,身為丈夫及父親的他,墮落了。他辭掉了工作,把孩子丟在陰暗的房間,一天到晚泡在酒吧,搖搖晃晃地回家,未脫衣服便仰天一倒,呼呼大睡。凌晨,依稀聽到孩子的哭叫聲,他便走到廚房,倒一袋奶粉,沖進熱水,喂飽嬰兒,再次睡去。 不久,他的妹妹跑來大吵大鬧,罵他不爭氣,不照顧自己也要照顧孩子,他趁著酒性大聲反駁,妹妹氣得一巴掌煽過去,他摸著自己的臉,低頭痛哭。后來,他便索性把孩子丟給父母,讓上一代來撫養(yǎng)下一代,自己則定期寄點撫養(yǎng)金,然后找了份低微的工作,拼命地工作,連假期也主動申請加班。工作——吃飯——洗澡——睡覺,無盡地重復著。偶然的一個晚上,飄揚的窗簾掩映著月光,他靠在椅子上,望著空蕩蕩的天花板,獨自抽著悶煙。 這樣的生活一直延續(xù)到三年之后,那個小小機會的出現(xiàn)。 父母要出去旅游,拜托他照顧孩子。兩人終于再次生活在同一屋檐下,他驚異于自己的孩子看著自己的眼神,那恐懼與陌生的眼神。他給孩子喂飯,孩子卻搖頭不吃;孩子哭了,但呼喊的不是“爸爸”,而是“奶奶”。他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挫敗感和愧疚感,他質(zhì)問自己為何一直逃避,渴望能補償卻無能為力。 在某一個夜晚,睡眼朦朧的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衣角被什么緊緊拽著,睜眼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孩子正坐起來對他說:“我想尿尿,外面好暗,陪我,爸爸。”他聽了,突然蹦了起來,握住孩子的小手,激動地說:“孩子,你剛才叫我什么?”孩子被這場景嚇到了,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(zhuǎn)兒:“想尿尿,爸爸。”他感到心頭一熱,淚水溢了出來,不住地點頭。 …… “我們出去玩一下吧。”他說道。 “嗯,好!”孩子點點頭。 這是他第一次牽著孩子的手慢悠悠地逛街,可對于忙于工作的他,似乎有些不耐煩。總得買點什么吧,他便問:“想買什么,說吧。”孩子有點驚慌,搖了搖頭。他便隨意抓起一條手鏈,在孩子面前晃了晃:“就這個吧?!?o:p> 他們不經(jīng)意間走到鄉(xiāng)間的麥田旁,夕陽的光灑遍了大地,一大片黃金般的麥稈在風中搖曳著,他讓孩子到麥田里玩耍,自己則坐在樹下,玩著黃澄澄的天連著黃澄澄的地。他不禁想起了他與她相戀后那些快樂的日子,那塵封已久的記憶。突然,他發(fā)現(xiàn)麥田里孩子的身影不見了,他慌了,連忙四處尋找,哭喊著孩子的名字。他才意識到那是他的孩子,是他和她的結(jié)晶,是與她聯(lián)系的紐帶,他懊悔自己一直沒有盡到責任。 在麥田的一角,他終于找到了孩子,孩子正在蹲著,用粘滿泥巴的雙手揉著雙眼,哭著說:“我……我要找到那手鏈,那是爸爸給我的第一份禮物?!彼犃耍念^一顫,立即上前抱住孩子,淚水再次涌現(xiàn)出來。 夕陽落到了山的盡頭,那兩個抱在一起,被拉長了的影子,在風中搖曳著。 男孩總是想變成熟并以為自己已經(jīng)成熟,但即使結(jié)婚了,成家了,能默默舔著自己的傷口,他仍是男孩,他仍會逃避痛苦。 然后,當他握住孩子的手時,當他抱住孩子嚎啕大哭時——當暖流涌入了心頭,熱淚模糊了世界之時—— 他,便成了男人,一個懂得要守護什么的男人。 他和他的孩子,便成了家,一個真實而牢固的家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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